1500多年前，文成公主告别故乡，历尽艰辛，到雪域高原和松赞干布成亲，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中华民族复兴崛起的新时代，数万公安边防官兵响应党的召唤，脱下军装换上警服，成了第一代移民管理警察，继续战斗在祖国的边境线上，成为新时代最美的风景。

今年6月，有幸走近西藏出入境边防检查总站民警，倾听他们卫国戍边、无私奉献的故事。在雪域高原、生命禁区，4000余名移民管理警察用生命在歌唱：天下没有远方，有爱就是天堂。

有一种向上的力量

西藏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亚东边境管理大队帕里边境派出所，海拔4360米，2002年被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模范边防派出所”荣誉称号。

走进帕里边境派出所，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特殊的中国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原公安边防部队八面红旗的位置和名称。“站在全国看帕里，站在帕里看全国，这张地图时刻提醒我们一定要不负前辈重托，不断为我们这面红旗增辉添彩，保旗增色！”负责人沈鹏飞坚定地说。

在祖国的边海防一线，原公安边防部队共有8个单位被国务院、中央军委授予荣誉称号，这是军队的最高荣誉。他们是黑龙江北极边防派出所、内蒙古满洲里边防检查站、新疆红其拉甫边防检查站、云南木康边境检查站、广东沙头角模范中队、福建三都边防派出所、浙江罗家岙边防派出所。这8个先进单位就像八面旗帜高高地飘扬在祖国的边海防一线。如今，随着公安边防部队改革的尘埃落定，广东沙头角模范中队划归武警序列，福建三都边防派出所、浙江罗家岙边防派出所划归地方公安机关，国家移民管理系统还有五面红旗，高高飘扬在祖国的边防线上。

风吹沙跑氧气少，天无飞鸟地无草。到了帕里，感受到了高原生存的艰难。过了不到半个小时，我有了明显的高原反应，呼吸困难，头痛欲裂，每走一步大腿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赶紧跑去吸氧。负责人普布旦增说这段时间已经是一年之中最好的季节,如果是冬天，高原反应远远比现在危险。

虽然是生命禁区，但是挡不住探险者的步伐，救援也成了重要任务。今年2月26日，帕里地区大雪阻断了公路，导致180余名行人和游客受阻两天，有的游客出现了严重的高原反应甚至到了生命垂危的地步。民警们奋战了将近50个小时，救助行人，协助相关部门打通公路，将警官宿舍腾出来将高反严重的20余名旅客接到所里吸氧，很多得救的游客给民警们寄来锦旗表示感谢。

民警孙亮说，在这里工作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因为辖区的每一名居民对民警都像亲人一样。他说帕里辖区现有居民2724人，每个人见到边防民警，眼里都会露出别样的光彩，都会善意地微笑点头凑上前来说话。雪域高原、生命禁区，经常碰到各种极端天气，也经常碰到各种危险。每当遇到危险的时候，帕里边境派出所就是辖区百姓最信任的“指望”。“在我们遇到危险甚至绝望的时候，边境派出所的灯一定是亮的。”村民们如是说。

2019年1月1日，公安边防官兵脱下军装，换上警服，这一天，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驻寺工作科科长拉巴顿珠被组织任命为亚东边境管理大队临时负责人。拉巴顿珠这段时间兴奋得有些难以入眠，在他的苦心经营和直接指挥下，大队联同帕里、下司马、下亚东3个边境派出所，一举查获走私红木（小叶紫檀）1.2吨，抓获嫌疑人5名，彻底打掉了亚东县一条走私完整利益链。

从1月1日到现在，拉巴顿珠还没有回过他在日喀则的家。“我媳妇儿是警察，工作也比较忙，她理解我，就是有点想她和孩子了。”说起妻子和孩子，帅气的拉巴顿珠显得有点落寞。但他说组织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他，这是对他的信任，“我得把这副担子担起来。”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治国必治边，治边先稳藏。这个“稳”字对担负着边境管理任务的西藏边检总站的民警来说就是神圣的使命担当。总站民警数量从原有的6000余名减少到4000余名，但承担的职责任务没有发生根本变化，今年以来，很多单位出现警力紧张的情况。

“干警们都听招呼、守纪律、讲大局，他们很多行动让我们特别感动，能有这么好的干警！”副总站长王世红介绍，今年以来，176名正在休假的民警主动放弃休假，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山南边境管理支队玉麦边境派出所民警彭维熙的父亲2月28日去世，该同志料理完后事后立即返回单位。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民警崔同笑的妻子3月16日分娩，单位领导多次催促其休假，但由于工作任务繁重，他将假期一推再推，直到3月18日才匆匆赶回家中。

在西藏调研的5天时间，随时随地都能感受到一种向上的力量，这种力量是信仰的力量，更是忠诚的力量。

数字“不好看”的背后

今年以来，西藏边检总站已经圆满完成了全国两会和西藏民主改革60年等一系列维稳安保任务，先后查获各类边境违法犯罪案件32起84人，监管零散油料5000余公升，收缴枪支11把、弹药57发、导火索91.2米、雷管75枚及一大批危爆违禁物品。面对这沉甸甸的成绩，王世红却直言“西藏边检总站的数字‘并不好看’。”在高原工作多年的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吕旭峰说，数字量化是对西藏民警最大的“伤害”。

在西藏亚东边检站，山南、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多个边境管理大队和边境派出所调研发现，无论是边检入出境人员数量，还是发案率、处置率都不高。西藏本来地广人稀，全区只有300万人口，边境地区更是人迹罕至。但是西藏和印度、不丹、尼泊尔等国相邻，很多地段的边境勘界还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完成或者没有提上议事日程。边境地区又是反蚕食、反控制、反分裂、反渗透斗争的第一线，干警们随时面对极为严酷的现实斗争。

“过去连我们自己也常讲在西藏躺着都是奉献。现在看这句话是错的，民警们每一天都是以命相搏。”该总站政治委员袁斌说。

“没有案件的时候，民警们并不是躺在屋子里闲着，而是要不断地巡逻、走访和处置各类突发事件。单独从数量上来讲每个所的治安案件还有刑事案件包括救助数量不多，但是只有深入基层才能了解，这支力量不可或缺。”吕旭峰说。

帕里边境派出所建所50余年从来没有发生过刑事案件，这离不开历代干警的艰辛付出和无私奉献。帕里所辖区有14条中尼通道，这里就是暴恐分子觊觎的潜入潜出的重要路线，“你在这里，他不敢来；你如果撤下来，他们就来了。”普布旦增介绍，这段时间是盗挖虫草的季节，所里加大了巡逻的力度和密度，有效防止了越境盗挖虫草和偷越国边境事件的发生。

亚东边检站负责人朱金水介绍，该站年入出境总量不足2万人，还不够北京边检总站一天的出入境量。但该站负责的乃堆拉口岸位于海拔4318米的高原上，是中印唯一的陆路口岸，也是两个大国友好交往的风向标，激烈博弈的最前线。“洞朗危机的那段时间，边检民警们随时都做好了为祖国流血牺牲的准备。”朱金水说。

普玛江塘边境派出所负责人索朗达杰说，今年上半年，所里治安案件2起，救助6起，成功救助受困群众30余人。别看救助次数和人数都不多，但是每一次出警救援，我们都要克服很多困难，付出极大的牺牲，有的时候也经历生死考验。“游客获救了，我们特别高兴，有时候找不到或者有了意外，我们也特别伤心。”索朗达杰说。

2018年12月21日晚20时40分，普玛江塘边境派出所接到报警，有一名上海籍游客在中不边境40冰川附近失联。接警后，派出所民警及时启动联合救援预案，22时30分到达现场，利用冰川左侧高地进行强光手电探照并高声呼喊失联者姓名，对失联区域进行搜索。经过大约两个半小时的搜寻，未发现失联人员。随后与等待失联者的旅行团其他成员会合，指派一名民警将游客带到派出所休息，并提供氧气和抗高反药物，游客高原反应的症状得到了有效缓解。

凌晨2时许，派出所民警与驻地乡政府、县公安局以及消防救援队的同志们一起进行联合搜救至早上6时，仍未找到失联者的下落。克服零下20摄氏度、海拔5500米恶劣环境造成的影响，累了就在牧民放牧搭建的简易房里休息一下，一些民警也有了强烈的高原反应，仍拖着疲惫的身躯，忍着欲裂的头痛，拖着灌了铅似的腿四处奔波寻找。经过了两天多的努力，民警最终找到了失联者，但很不幸，失联者已经死亡。

爱国守边数十载的山南市隆子县玉麦乡牧民卓嘎、央宗姐妹的先进事迹感动了中国，负责这个中国人口最少的行政乡户籍、治安和边境管理任务的玉麦边境派出所，从2011年成立以来，边防民警就与当地民众一道，克服封山、严寒、孤寂等各种困难，维护了中国领土完整和边境安全稳定，奉献着宝贵的青春，守护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转改后，民警经常走访辖区牧民，真心实意帮助他们解决困难和脱贫致富，不但人数没少，还增添了新鲜血液，彻底打消了牧民担心“边防哨所可能撤走”的顾虑。“有派出所民警支持我们，我们就能安心放牧，给国家看守边境，遇到坏人就再也不用害怕了！”卓嘎、央宗姐妹高兴地说。

“无论军，还是警，守边护边的责任不变；无论是现役还是公安，为民服务的宗旨不变。”袁斌说。转改以来，西藏移民管理警察就是这样用自己的青春热血甚至生命在履行着边境管理和出入境边防检查的神圣职责，维护着祖国边境的安全和稳定。

扛得住还是扛不住

脱下军装换上警服，从最可爱的人成了人民的守护神，从部队到警队，从军人到警察，这是一个艰辛、痛苦且漫长的转轨转型过程。大家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还需要征服哪些“娄山关”“腊子口”？

由于民警大多驻守在高寒缺氧、经济落后、交通不便的艰苦偏远地区，西藏边检总站78%以上的民警生活基础所在地都在内地省份，97.75%的已婚民警处于两地分居甚至三四地分居状态，家庭生活难、家属安置难、父母照料难、子女上学难等问题一直十分现实而严峻。

“对很多人来说工作是为生活服务的，而对我们而言，生活必须服从于工作。”亚东情报站赵宏坤感觉到每回去一次，父母的白头发就多了很多。“原来总怕影响我工作，现在有时候一聊就很久。”2017年弟弟生病去世，他变成了父母最大的指望和依靠。父母都年过花甲，在东北慢慢老去。岳母、妻子、女儿3个女人在重庆艰辛生活。家里没个男人，休假的时候，那种难处，妻子怎么说都说不完。女儿说爸爸你快回来吧，你再不回来，我就长大了。既然选择留下来了，就要坚守。但是时代发展太快，男人的肩膀既要肩负起戍边重任，也要扛起小家的责任。在大家和小家的撕扯中，赵宏坤有些崩溃，他说在单位尽量不想家里的事情，想了，解决不了，更是心烦，有时候简直是“心如刀割”。

来自广东清远的民警梁兴宏最近十分纠结。父亲突然生病需要照顾，孩子还小，妻子一个人瘦弱的肩膀担不起这个家。由于远隔万里，梁兴宏即使有天大的本领也无法替妻子承担半分。从最开始的理解到后来的争吵，再到如今夫妻感情几乎耗尽，他说他已经对这段感情绝望了，离婚已经不可避免，而且父亲和孩子都需要照顾。

“结了婚的有两地三地甚至四地分居无法克服的困难，没有结婚的连搞个对象都不容易。”朱金水说，站里有两位早就确定恋爱关系的民警最近吹了。“原来当兵吧还有个盼头，现在职业化了，谁还肯在家等我们一辈子啊。”一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失恋民警落寞地说。

现在的青年民警独生子女比例较大，父母年龄大了需要人照顾，老婆一个人带着孩子分身乏术。西藏边境地区不但是生命禁区，养老、医疗和教育条件都非常差，把老人孩子接过来又不现实，这个矛盾解决起来确实难度不小。

很多内地的民警都羡慕西藏民警的“高工资”和较长的假期。实地调研才发现，民警的工资“性价比”并不高。无论是拉萨、山南、日喀则还是阿里，由于驻地条件艰苦，运输费用昂贵，日常消费水平均高于内地二三线城市。帕里边境派出所民警孙亮告诉我们，辖区唯一的小卖部卖的东西都是冒牌货的方便面、饮料等，价钱却比城市里的正规品牌高多了。

民警们反映，大家更多的消费集中在回家的差旅费上。民警们休假并不容易，为了用最多的时间去陪家人，大多民警都会坐飞机赶回去。而西藏敏感节点多，重大安保任务多。“若有战，召必回”，90%以上民警都有被提前召回的经历，当然也绝无二话。为了按时返回，必须坐飞机，各地飞西藏的航班少，票价还贵得吓人，最吓人的是基本买不到经济舱。

“有一次我坐在返回的飞机上，头等舱10个人，有8个是战友。”赵宏坤苦笑着，有的人光说我们工资高，但是不知道我们光交通成本一项就多出来多少，所以很多民警心态就是“进来了不想出去，出去了就不想进来。”

西藏最残酷的是对身体的伤害“不可逆”。西藏地区平均寿命68岁，比全国平均值低了8岁。普玛江塘边境派出所辖区居民的平均寿命只有49.5岁。我问出生在高原的索朗达杰一个人在普玛江塘工作的极限是几年。“3年，再长了，就受不了了。”他想了半天，告诉我。

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杜涛2010年入藏，有6年半时间在海拔4300米以上的高原服役。结婚4年爱人无法怀孕，到医院里检查，精子成活率只有13%。按照医院的说法，精子成活率不低于60%才能顺利怀孕。杜涛说那几年一休假就四处求医问药，工资都花在了治病上。后来在组织的关心下，到原边防总医院进行了系统治疗，2018年终于有了自己的宝宝。他说他是幸运的，很多战友已经失去或者不得不放弃了做父亲的机会。

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下司马边境派出所负责人刘洋2007年入伍，12年高原守边的经历让他收获了难得的人生感悟和成长，也患上了严重痛风和高原心脏病，血液检查有13项指标不合格。“痛风的时候有时一个星期都下不来床。”妻子一个人在家早就不堪重负，而他休假又不得不给妻子添加更多的负担，每次休假都是一次“内心煎熬而惊险的经历”。有一次休假，刘洋送孩子上幼儿园，离幼儿园不到200米的时候心脏病犯了。他不敢和孩子讲，就慢慢蹲下，骗孩子说，“爸爸看你勇敢不勇敢，你自己走过去好吗？”孩子兴高采烈地走了。

蹲在原地的刘洋也不敢给老婆打电话，怕她担心和埋怨自己逞强。“那一刻，真是等死的心都有。”

“扛得住要扛，扛不住也要扛。原西藏公安边防总队的队魂就是‘艰苦不怕吃苦，缺氧不缺精神’。”总站政治处主任周健说，也正是这种精神支撑着历代边防民警完成了神圣的戍边使命。“再恶劣的环境，再艰苦的条件，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因为总得有人留下来，总得有人来守边关。”

希望比钻石珍贵

《流浪地球》里有一句台词：希望，是这个时代比钻石更宝贵的东西。在西藏民警身上，笔者看到了比钻石更宝贵的希望。

虽然有困难、伤痛甚至泪水，但是克服困难，抚平伤痛，擦干泪水，在卫国戍边的道路上，西藏边检总站的民警一个个都是真男儿、铁汉子。吕旭峰坦言说，他去年也提出来自主择业，但是没有得到批准。“既然没有批，就静下心来好好工作。既改之，则安之，这也是我们西藏民警的共同心声。”

“客观地说，其实有些问题并不是改革才有，只是改革了大家解决问题的迫切感更强烈了一些，也有些聚焦和放大。”亚东边检站检查员冯雨辰的看法比较具有普遍性。现役的时候，即使困难再大，大家最现实的考虑更多的还是服役满8年可以转业，满18年可以自主择业。近年来，国家对西藏等偏远艰苦现役官兵高度重视，各项配套政策比较成熟，无论是转业还是自主择业，都可以拿一笔相对丰厚的退役金，自主择业的话，每个月有一笔过得去的收入。“在这里服役虽然艰苦，流汗流血甚至牺牲，但是国家对我们不薄，心理也就平衡了。”日喀则边境管理支队的一位民警说。

虽然个人都有困难有艰辛，有无奈有辛酸，唯独没有的就是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对职责的忠诚和对边境的守望。面对改革的大势所趋，绝大多数民警都坚信一定会越改越好。

“现在领导高度关注我们的困难和问题，也下了极大的气力来解决，有些问题已经提上了议事日程，比如总站范围内的高低海拔交流问题、双警家庭团圆计划都已经启动，给我们带来了信心和希望。下一步，如果有内地和西藏的定期交流和团圆计划就更好了。”冯雨辰说。

国家移民管理局党组从今年开始，在艰苦偏远地区实行民警职工休养制度，全面启动常见病多发病医学研究，组织编写了国家移民管理机构民警职工健康指南；制定了困难家庭补助办法，组织沿边总站申报特困民警家庭补助，西藏首批戍边公寓住房项目已经在成都启动；为西藏驻地海拔3000米以上基层单位配备制氧设备，将艰苦偏远地区用电难单位纳入电网改造计划……

西藏边检总站党委也在尽最大努力创造拴心留人的环境。西藏移民管理警察提前退休政策已经得到了自治区党委和政府的认可，为全体民警戍守边关注入强大动力。该总站党委全力推进涉及民警权益保障、特殊群体关爱、困难问题解决等方面服务基层民警的10件实事，着力解决民警休假疗养、家属随调随迁、就业安排、子女入学入托、看病就医等问题。

“在这里虽然苦，虽然难，但是祖国需要我们，人民支持我们，我们必须好好干！”索朗达杰说。有一次所里组织看一个援藏干部的先进事迹，看到了“与其苦熬浪费青春，不如苦干燃烧生命”这句话。民警们说这不就是说的我们吗？大家一商量，将这句话郑重地镌刻在派出所的墙上，成了全所民警的座右铭。

时代发展了，人们有了越来越多的选择，比如选择安逸、选择幸福、选择快乐。无论时代怎么发展，总有人没得选择，只能去忍受孤独、忍受寂寞，忍受伤痛。这些无法自由选择的，就是民族的脊梁。

从来没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负重前行。向伟大勇敢的西藏边检总站民警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