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0 - 中国出入境观察2022年总第038期

FOCUS
38 聚 焦 | 特别策划

除夕一大早，西藏墨脱白玛西日河警务室的民
警尕桑江才，就开始在简陋板房内忙活起来，劈柴、
升火、烧水、洗漱。虽然进入寒冬的墨脱气温维持在
10 度到 20 度，但一夜的细雨，还是让这个特殊的清
晨格外寒冷。
白玛西日河警务室位于派墨公路老虎嘴隧道旁，
是从新 219 国道派墨段进入墨脱的第一道关卡。“老
虎嘴”的得名源于这条开凿于悬崖半山腰的栈道，形
势十分险要。整个峡谷是一个典型的深 V 型峡谷，
落差相当大，大家一般把这段形似虎口的凹槽与附近
的几处塌方统称为“老虎嘴”区域。
在西藏高海拔、低气温、长期缺氧的固有印象下，
李冠男和王巍清扫
界碑旁的积雪 大众会认为在这里的生活已是人间天堂，其实不然。
海拔虽低，但阴湿天气时间很长，这里的民警还长期
不染。 受到泥石流等自然灾害的威胁和蚂蟥毒虫毒蛇的侵扰，
“界碑对我们有特殊的意义。”民警李冠男说，“这 他们自诩是大山的“追赶者”和动植物界的“驯服者”。
个界碑不仅仅是一串数字，在我们移民管理警察的心 “其实这些没什么，习惯就好了，生活的枯燥和内心
中，这串数字的意思还是‘爱就爱你，爱你一世’。” 的孤独对我们来说才是最难忍受的。”民警吕恒刚说道。
“我 12 年前就开始在这里戍边，对界碑有着特 受环境和地形影响，该警务室只能搭建成板房，
殊的感情。”王巍说。2021 年 4 月上旬，乌苏里江 “三无”（无电、无网、无通信讯号）是这里的常态，

武开江，巨大的冰块一层一层涌上岸，撞破了界碑的 若想与外界联系，则要跑到 3 公里开外的山上去搜索
边缘，留下很多污泥。他们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拿 信号。就是这样一个“人间天堂”，两名民警、一名
来工具把界碑清理干净，爱它就要呵护它，即使付出 辅警和一条小黑狗，在这里已经生活了 8 个月。
生命也在所不惜。 为防止徒步爱好者在这条声名远播的道路上出现
从江心岛回来，王巍一行用了近 1 个小时时间。 危险，除了检查过往车辆和人员，民警还要时不时巡
下午，他们要驾车沿着乌苏里江往下游巡逻，还有 逻徒步路线。这条巡逻路是派墨徒步路线的一部分，
30 多公里的距离。其中有好几个重点卡点要徒步前 从阿尼桥出发，终点是老虎嘴隧道汗密方向，一个来
往查看，跟巡逻江心岛差不多，一天巡逻回来，基本 回需要五六个小时的时间，但是路程却只有六七公里。
都天黑了。 今天是除夕，警务室所属的背崩边境派出所增
“我们是移民管理警察，维护边境安全和界碑 派了警力，进行新年前的最后一次巡逻。简单吃过早
尊严义不容辞。2021 年，派出所共检查进入边境管 饭，5 名民警穿好装备，绑紧裤腿和袖口，便踏上了
理区人员 6 万余人次，车辆 27000 余辆，劝返准备 原始丛林的巡逻路。虽然称之为“路”，但用沿山小
进入边境一线人员 2000 人次。坚持每天派出警力巡 径形容更为合适，全程基本上是沿江踏出的一条狭窄
逻边境，每天车巡、步行加起来有将近 60 公里，全 陡峭的小径，最窄处仅有三四寸宽，而小径旁就是悬
年有两万公里左右，全年无一起越界、偷渡行为，被 崖，下方是百十米深的多雄拉河急流。除了路途艰险
国家移民管理局荣记集体二等功。”吴喆介绍。 陡峭，蚂蟥和毒虫毒蛇还是这里的“主人”，时常出
每个清晨，阳光在乌苏里江起点石的背面缓缓 没“宣誓领地”，现在虽已是冬季，蛇类进入冬眠，
洒落，来迎接移民管理警察日复一日地巡逻踏查，边 但蚂蟥依然横行。“第一次来走这条路，短短 6 公里
境线上的“292-（1）-2014”号界碑庄严肃立，界 花了我 3 个多小时，就算体力不支我也不敢掉队！”
碑上有他们的“忠诚密码”。 民警柳凯夫笑着说道，“走多了，习惯了，我现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