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3 - 中国出入境观察2020年总第01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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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领会战略意义。 大家都以为他牺牲了。十四团、平度县政府呈请胶东军区，正
马的通讯员王全被派一同前往，两人很快抵达 准备为他召开追悼会。他却回来了！原来，他且战且走，不幸
五旅第十四团。若再往西去，前往即墨的路线及沿路 脚部中弹，血流不止。幸得几位老乡发现，将他转至鹰爪埠村
的我方联络站，他们均不熟悉。赶巧五旅第十三团三 养伤。几天后，由民兵用担架护送回部队。
营教导员宫愚公从崂山某部也返到十四团，遂被安排 罗竹风见到马少波的时候，喜极而泣。他从怀里掏出几张
给马、王二人引路。三人暗藏武器、信件及印章，便 纸递给马少波 ：“现在不要打开，晚饭之后再看不迟。”当晚，
衣上路了。绕过道道关卡，穿越敌占区，他们找到了 马少波挑灯展读，泪眼婆娑。那几页纸是罗亲自写的悼词。
即墨县任兆庄我军的地下联络站。 没过几天，日伪军又以重兵向我胶东解放区大举“扫荡”。
其时，姜黎川部一团投靠了赵保原，六团不受 军区首长很快回电，让马少波再去即墨与姜黎川会见，动员其
其控制，副旅长徐明山离心离德。该部被日伪和国民 破坏胶济铁路，出击日伪军，配合我军的反“扫荡”。
党游杂部队及土匪层层夹击，内部矛盾愈加激化。山 长途跋涉，跨过胶济线，追到胶县，马少波再度做起姜
东省主席沈鸿烈已调往重庆，新换上的牟中珩极力排 黎川的工作。姜终下决心铲除了孙秀峰，团结多数官兵配合
挤姜。马少波没法与姜公开接触。双方好不容易确定 胶东军区的反“扫荡”，为本部后来东上莱阳接受改编创造了
好接触时间、地点和方式。马少波被要求夜间独往姜 条件。受到军区嘉奖的马少波的事迹一时间传为佳话，被大
驻军围墙内的住所面谈。 海带至远方。
准时抵达土围子西北角围墙下的马少波，与城 在《从征拾零》的“大事记”里，马少波轻描淡写地记了一笔：
墙上的哨兵对上暗号，才坐进哨兵放下的一只大筐 1941 年 1 月，临时奉命从事与国民党部队的统战工作。
里，越过高墙，到了姜黎川的密室。将许世友的亲笔 紧接着几笔 ：2 月，父马侠村（曾任三军司令部、八路军
信交给姜后，马提出了我方的计划和要求。希望姜在 山东纵队第五支队司令部参议兼胶东同义抗日救国会会长）由
反投降斗争中能保持中立，及时提供日军、伪顽军队 八路五旅司令部去敌后进行瓦解日伪军工作时，在掖县庙后村
的一些行动情报，并携手反击日军在胶东的“大扫 与出动“扫荡”的日伪军遭遇被捕。母亲安香玉亦被搜捕，酷

荡”，扰袭胶济铁路线。又将当时世界反法西斯战场 刑逼降，双亲骂贼不屈。
和中国抗日战争形势、胶东战场斗争态势、各方力量 …………
对比，分析了姜部彼时的处境和出路。 1942 年 3 月，父侠村烈士于青岛崂山壮烈牺牲（6 月始
姜黎川终究被马少波说服了。下决心与八路军 得知）。
合作抗日，也乐意接受我军改编。谈妥时，已至拂晓 几笔极为克制的大事记，几行白纸黑字，看得我热泪盈眶。
时分。嗅到了什么味的孙秀峰，正派人到处搜查。马 记录这一段惊心动魄的统战故事，我发现几乎在同一时段 ：这
少波速速离开，与战友会合。 边儿子深入虎穴做统战工作，那边父亲锒铛入狱生死未卜。这
当天傍晚，三人来到大泽山根据地大杨家村，与 是“岁月静好”的人们无从想象的。
驻村的平度县人民政府县长罗竹风重逢。他俩自 1938 马少波在戏剧、文学方面的大成就，貌似淹没了其在抗战
年就一起在司令部工作，被戏称“骡（罗）马同槽”。 时期的统战佳绩。作为文人中的优秀革命者，革命者中的杰出
战友相见，罗竹风哪舍得他走，便热情挽留。马少波 文人，1949 年夏天调入北京，协助湖南人周扬筹建文化部，是
留下来，先拟好致许、林的电报，与竹风同炕夜话。 第一届党组成员。还与梅兰芳、程砚秋等大师一起筹建了中国
半夜，村外骤然响起枪声。平度城的日军突袭 戏曲研究院，任过党总支书记兼副院长……
大杨家村，将村子三面包围起来。马少波一行即向南 烟台人民和渤海黄海，永不忘这位鲁东大学的优秀校友，
山西侧突围。为确保已签好的协议等机要文件的安 这位 92 岁驾鹤西去的老人。
全，马少波决定暴露自己掩护战友突围。他迅速拔出 烟台的海，见证过硝烟岁月的大风浪，藏起了无数的人间
手枪向敌人开火，利用墙垣街角，时隐时现在敌人的 事。波涛里缭绕着铿锵的京剧，浪花里翻滚着文学的波光。伫
眼里……最后，战友们成功突围。 立在海边，我总是望向大海深处，想要深深记住这片海，记住
清理战场时只找到马少波的礼帽和一只布鞋。 这座叫烟台的港口城市，记住这位心怀大海的莱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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