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1 - 中国出入境观察2020年总第023期

艺海拾贝 | 文 化 CULTURE NIA

此 刻
低 语

此刻 好似时间 密度
我越来越喜欢 声响 你指给我看的 被谁裁掉 爱或
微小的事物 铁轨义无反顾 大海 此刻 苦
湖水上的晨曦 去向的 已经平静 被拿去的 此刻车行
船桨划过的 远方 下来 这个瞬间 南京合肥
涟漪 曾经自由无羁的原野 此刻 你不坐在我的 膝上纸笺
蜻蜓点水的微澜 成片的土地 鱼翔浅底 对面 已缀满
在我心中 被翻盖成了 礁石突立 你在 抵达的
不为人知的 楼房 你不在礁石 哪里 珍珠
汹涌的 之上 此刻夏至
波浪 我如此羞怯地 你在 此刻深夜 字句汹涌
想着 哪里 我对人生的 繁华无尽
我越来越接近 那些细枝末节 奥秘 此刻
幽暗的事物 那只试探地伸过来的手 此刻地铁 并不全然 你不在
旧城墙斑驳的皱纹 （尽管中途它改变了方向） 灯光转暗 了解 我的
沉思于暮色中的 那被目光无数次眷顾的 车厢沉寂 比如 纸上
古寺 脸庞 突然来临的 血与钙 你在哪里
手背上香炷的灼伤 （它还是被捧上了别人的胸膛） 静默 骨 隐身

尘灰缓慢地下降 一颗泪珠砸向
好像只它们才能引起 尘世 赏析
我的共鸣 这句只说给你的话
仍然堵着 何向阳算是当下女性写作中安静的一脉。这种写作最大的
我越来越热爱 我的喉咙 优势是能尽最大可能地面向诗人自我和个体精神生活。但是这
软弱 种“安静”又很容易成为一种四平八稳甚至是日常“流感”式
胡同口独坐的老人 我越来越倾心 的平庸。由此，安静和日常的状态需要“异质性”的“自我辨认”
偎在母亲怀中 一粒种子破土的冲动 的声音——“我会穿上黑色的衣裙 / 但依然保留头上蓝色的发
熟睡的孩童 一滴雨倒立着 带”。这是一种张力的需要使然，也是一种悖论性的容留。
晾台上洗旧的床单 回到天上 何向阳的诗歌与精神状态不仅呈现了身体与情感之间的个
拐角处佝偻的背影 一声啼哭 体经验和想象性寄托，而且那种情感因为携带了个体前提下的
一只无力的手上 划破夜空 普世性和心理势能而具有了打动人心的膂力。那是大海边的蚌
扶着的 群山缄默 排列成行 壳磨砺沙砾的声响，还有过早到来的尘世间最后的寂静。
吊瓶 诗歌无论何种风格，何种主义，何种精神路向，最终回答
是的 的就是人作为主体的困惑和存在的疑问。这不能不让我再次想
我沉湎于 喃喃低语中 到当年一个诗人在雨夜中所透析出来的精神旨归——“想在天
正在消逝的一切 我越来越与那些 井里盛一只玻璃杯 / 明朝看天下雨今夜落几寸。”对于何向阳
一枚离开树枝的 人们忽略的 而言，她就是在日常的“苹果林”中发现那棵“梨树”的人。
银杏叶 事物 摘自霍俊明《在“苹果林”中发现“梨树”》——关于何
子夜撞钟回荡的 相像 向阳诗集《青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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