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96 - 中国出入境观察2020年总第023期

CULTURE 文 化 | 艺海拾贝

得有些严重，于腾飞也生疏了，调着调着，他感觉眼
睛有些模糊，泪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不知道是灰尘
迷了眼睛，还是琴弦割到了手指。泪眼朦胧中，于腾
飞看到了大学的女友，看到了乐队的兄弟，看到了陈
奶奶的笑，看到了那年刚来的自己……那一刻他好像
将这两年所有的苦闷都想明白了。
于腾飞花了好久终于把音调好了，把吉他包好
抱起来，径直向户籍室走去。
“徐元，来，下社区了。”于腾飞说。
“于哥，咱不刚回来么？”徐元诧异。
“还有几家没走完，哦，对了，顺便把我柜子里
边眯着眼睛擦拭着照片。 那只烧鸡拿着。”
徐元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对，于腾飞怎么不说话 于腾飞把吉他放在后座上了车，没多久就到了
呢？回头看向于腾飞。于腾飞感受到徐元的目光，缓 小新发村，于腾飞径直向陈奶奶家开去。
了缓神，“哎哟，陈奶奶，您还留着呐，这还不是我 “于哥，咱不刚从陈奶奶家走么？”
们应该做的啊。” “我给奶奶送只烧鸡。”
“这和应不应该有啥关系，我儿子儿媳那年都没 于腾飞又敲响了陈奶奶家的门。
回来，我这老婆子也不该拽他们后腿，也就你们派 “谁呀？”陈奶奶的声音和脚步声一起响起来。
出所的小伙子们总过来看我这老太婆。”陈奶奶期盼 “奶奶，我是于腾飞。”
地看着窗外接着说，“你们所长过来带你认门，之后 “咋的了，腾飞啊，咋回来了？”

过年过节你就拎点东西来看看我，我心里肯定记着你 “奶奶，刚才车里放的烧鸡忘了给您。”于腾飞
们，照片必须留着啊。后来有时候我看你在村口拿着 拎了拎手上的烧鸡。
小本子记东西就回家备俩菜，等着你，工作累了到陈 “来就来呗，还拿啥烧鸡，正好我这刚做完饭，
奶奶家好有吃的，后来菜都凉了你也没来，我就估计 中午在这吃吧。”
你去老李头家了……” “奶奶，那我们俩可就不客气啦，不过我这也不
陈奶奶还在说着，不过陈奶奶后来说什么于腾 是白吃啊，奶奶给我做顿饭我给奶奶弹首歌吧。”于
飞没听到，他现在心里翻滚着。 腾飞拿着吉他比画了一下。
随后徐元例行做好调查询问，填好了表格。 “行，奶奶我就爱听你弹曲子。”
出了陈奶奶家门，于腾飞上了车。“走，上车， “妥，奶奶，我俩帮你拣碗、上菜。”于腾飞奔
小徐，回所里。” 着灶台走去。没多久，饭菜都上齐了。
“啊？刘所不是叫咱们晚上再回去么？”徐元愣道。 “奶奶，想听什么？”于腾飞抱着吉他问。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来。”一路徐元和于腾 “奶奶也不知道听什么，你看着弹吧。”
飞都没有说话。徐元是在看山景，于腾飞不知道在想 “那我就弹一首《十送红军》吧。”
什么。 “好！”陈奶奶笑呵呵答道。
回到所里，于腾飞把车停好，徐元被叫去学户 “一送（里格）红军 （介支个）下了山
籍系统了。于腾飞坐在办公室没什么事，向库房走去， 秋风（里格）细雨 （介支个）缠绵绵
从一堆杂物里拎出个大黑袋子。于腾飞拂了拂灰尘， 山上（里格）野鹿 声声哀号
拉开拉链，从里面抽出一把木吉他，上面还有他和大 树树（里格）梧桐 叶呀叶落完……”
学女友合照的贴纸，还有大学时候乐队所有成员的签 于腾飞边弹边唱，他的声音很好听很洪亮，透
名。他摸着吉他调试琴弦，吉他好久没用过了，音跑 过屋子传得很远，传到了大山里……

9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