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85 - 中国出入境观察2023年总第009期

艺海拾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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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我知道了。”饶队沉声应道。看着对面 符晓梅眼睫微颤，眼圈瞬间红了，她颤抖着端
双手抱臂不自觉打着 战的年轻女孩，她突然想起了 起饭盒拿起筷子大口地吃起来，汤圆糯糯甜甜的，连
10 年前刚入警时的一幕。 吃了 4 个，一下子噎住了猛打嗝。
那是一个清晨，海口飞新加坡的航班已经开闸。 “别着急，喝口汤。”看着有些孩子气的符晓梅，
一名十八九岁的女孩来到验证台前，台内的检查员正 饶队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心急吃不了热汤圆。”

是刚入警不满一年的小饶。小饶翻看护照询问道：“您 热汤下肚，符晓梅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她不好
好，您是第一次出境吗？”女孩脸上满是兴奋和紧张， 意思地捋了捋头发，“谢谢警官姐姐，我……好多天
回答道 ：“对呀，我是第一次出国呢。”“那您此行的 没吃过热汤热饭了。”
目的是？”小饶礼貌地继续问道。“去工作的。有人 饶队一愣，正要说话，证研民警郑辛拿着护照
介绍我去新加坡工作，据说可以赚好几倍薪水！”女 走了进来，递给饶队，“没问题，可以放了。”
孩高兴地回答，青春的面庞上洋溢着美丽的笑容。小 “晓梅，我们边检的手续办完了。你可以回家了。
饶当时也没多想，办理完手续将证件交还了女孩。这 今天过节，家里人应该就等着你团圆了。”
时原本坐在旁边一直观看小饶验证的师傅老李善意 饶队的话仿佛触到了什么，符晓梅再也控制不
地提醒女孩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要注意安全，有事 住自己，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就是想去赚点钱，
情要跟家人多联系。”小饶感觉师傅话中有话，却不 哪里想到遭那么大罪！隔壁的阿兰说在他们那边端
明就里。 盘子一个月都有 5000 多块，说我过去肯定赚得比她
下勤后，小饶忙问师傅刚才的话是否有深意， 还多。累点脏点我不怕，我就想多赚点钱，没想到，
师傅看了眼小饶，轻叹一声，说道 ：“像这种无学历、 没想到……”她越说越快，渐渐有点语无伦次。
无阅历、无背景的女孩赴异乡打工，会面临很多风险 抽出两张纸巾，饶队坐到了她旁边，抬起手在
和危险，有些被老板压迫打黑工不准回国，成天担惊 空中顿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快擦擦，晓梅，
受怕地过日子。刚那女孩说赚好几倍薪水，哪曾想那 别哭，回来就好了。”
都是血泪钱。” “那天突然有警察冲进来，当时我吓蒙了，他
10 年了，小饶成了饶队，面对眼前的情形，对 们叽里呱啦说什么我也听不懂，后来把我带到一个
师傅当年的话感触更深了。饶队摇摇头，走过去调高 地方关起来，钱全被他们没收了，在里面熬啊、熬
了空调温度。 啊……”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脸庞滚落，晓梅颤抖着
“饶队，早餐到了。”吴敏在询问室门口说道，“今 双肩，仿佛又回到那冰冷潮湿的记忆中。“整整 20 天，
天有汤圆呢。” 我扳着指头数，等啊等啊，没有一个人来救我！这些

“将近 6 点了，忙活一夜还真饿了。”饶队便让 天妈妈肯定急死了！我好想家，想妈妈和弟弟、妹妹，
吴敏打包 3 份早餐过来。 我做梦都想回家。”
“3 份？”小易有些疑惑。饶队示意她看对面。 饶队拉过她冰冷的双手，掌心传来的温度热烘
对面的女孩大约感受到了空调的温度，紧绷了一夜的 烘的，仿佛熨烫着符晓梅阴霾的心。
身体略有放松，只是依然低着头保持沉默，依稀能看 “晓梅，别怕，回来了一切就重新开始。你这么
到脸颊瘦削、面色蜡黄。 年轻，只要肯努力、肯上进，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小易撇撇嘴，起身把茶几挪了下。 说着将证件递给她，“收好证件，快回家吧，大过节
饶队倒了点水，抽了几张纸，将面前的茶几擦 的家里就等着你团圆呢！”
干净，又开始小心翼翼地擦对面的茶几。 符晓梅接过证件，泪眼
收拾妥当，队里送来了 3 份早餐，还有一钵冒 婆娑地看向饶队。经过这一
着热气的汤圆。饶队接过一份早餐，放在符晓梅面前 夜，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
的茶几上，又盛了一碗热腾腾的汤圆，招呼她 ：“来， 了，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天
符晓梅，吃碗汤圆好回家团圆，四四（事事）如意。” 就要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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